本篇主要记录孔子论述为人和为政的道理
子路:仲由,姓仲,名由,字子路,因他曾做过季氏的家臣,又被称作季路,比孔子小九岁,鲁国人。【查看详细】
子路问政,子曰:“先之,劳之。”请益,曰:“无倦。”
子路问为政之道。孔子说:“自己先要身体力行带好头,然后让老百姓辛勤劳作。”子路请求多讲一些,孔子说:“不要倦怠。”
仲弓为季氏宰,问政,子曰:“先有司,赦小过,举贤才。”曰:“焉知贤才而举之?”子曰:“举尔所知。尔所不知,人其舍诸?”
仲弓做了季氏的总管,问怎样管理政事,孔子说:“自己先给下属各部门主管人员作出表率,原谅他人的小错误,提拔贤能的人。”仲弓说:“怎么知道哪些人是贤能的人而去提拔他们呢?”孔子说:“提拔你所知道的,那些你所不知道的,别人难道会埋没他吗?”
子路曰:“卫君待子而为政,子将奚先?”子曰:“必也正名乎!”子路曰:“有是哉,子之迂也!奚其正?”子曰:“野哉,由也!君子于其所不知,盖阙如也。名不正、则言不顺,言不顺则事不成,事不成则礼乐不兴,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,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。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,言之必可行也。君子于其言,无所苟而已矣。”
子路说:“卫国国君要您去治理国家,您打算先从哪些事情做起呢?”孔子说:“首先必须先正名分。”子路说:“有这样做的吗?您真是太迂腐了。这名怎么正呢?”孔子说:“仲由,真粗野
樊迟请学稼,子曰:“吾不如老农。"请学为圃,曰:“吾不如老圃。”樊迟出。子曰:'小人哉,樊须也!上好礼,则民莫敢不敬;上好义,则民莫敢不服;上好信,则民莫敢不用情。夫如是,则四方之民襁负其子而至矣,焉用稼?"
樊迟向孔子请教如何种庄稼,孔子说:“我不如老农民。”又请教如何种蔬菜,孔子说:“我不如老菜农。”樊迟出去了。孔子说:“真是个小人啊!樊迟这个人!居于上位的人爱好礼仪,老百姓就没有敢不恭敬的;居于上位的人爱好道义,老百姓就没有敢不服从的;居于上位的人爱好诚信,老百姓就没有敢不诚实的。如果能够做到这一点,那么,四方的老百姓就会背负幼子前来归服,何必要自己来种庄稼呢?”
子曰:“诵《诗》三百,授之以政,不达;使于四方,不能专对;虽多,亦奚以为?”
孔子说:“熟读了《诗经》三百篇,交给他政务,他却搞不懂;派他出使到四方各国,又不能独立应对外交。虽然读书多,又有什么用处呢?”
子曰:“其身正,不令而行;其身不正,虽令不从。”
孔子说:“(作为管理者)如果自身行为端正,不用发布命令,事情也能推行得通;如果本身不端正,就是发布了命令,百姓也不会听从。”
子曰:“鲁卫之政,兄弟也。”
孔子说:“鲁国的政事和卫国的政事,像兄弟一样。”
子谓卫公子荆,“善居室。始有,曰:‘苟合矣。’少有,曰:‘苟完矣。’富有,曰:‘苟美矣。’”
孔子谈到卫国的公子荆,说:“他善于治理家政。当他刚开始有财物时,便说:‘差不多够了。’当稍微多起来时,就说:‘将要足够了。’当财物到了富有时候,就说:‘真是太完美了。’”
子适卫,冉有仆,子曰:“庶矣哉!”冉有曰:“既庶矣,又何加焉?”曰:“富之。”曰:“既富矣,又何加焉?”曰:“教之。”
孔子到卫国去,冉有为他驾车子。孔子说:“人口真是众多啊!”冉有说:“人口已经是如此众多了,又该再做什么呢?”孔子说:“使他们富裕起来。”冉有说:“已经富裕了,还该怎么做?”孔子说:“教育他们。”
子曰:“苟有用我者,期月而已可也,三年有成。”
孔子说:“假如有人用我主持国家政事,一年之内就可以见到成效了,三年便能成效显著。”
子曰:“‘善人为邦百年,亦可以胜残去杀矣。’诚哉是言也!”
孔子说:“善人治理国家一百年,也就能够克残暴行为,消除虐杀现象了。这句话说得真对啊!”
子曰:“如有王者,必世而后仁。”
孔子说:“如果有王者兴起,也一定要在三十年之后才能推行仁政。”
子曰:“苟正其身矣,于从政乎何有?不能正其身,如正人何?”
孔子说:“如果端正了自己的言行,治理国家还有什么唯的呢?如果不能端正自己,又怎么能去端正别人呢?”
冉子退朝,子曰:“何晏也?”对曰:“有政。”子曰:“其事也。如有政,虽不吾以,吾其与闻之。”
冉有从办公的地方回来,孔子说:“今天为什么回来得这么晚呢?”冉有回答说“有政务。”孔子说:“那不过是一般性的事务罢了。如果是重要的政务,即使不用我,我还是会知道的。”
定公问:“一言而可以兴邦,有诸?”孔子对曰:“言不可以若是。其几也。人之言曰:‘为君难,为臣不易。’如知为君之难也,不几乎一言而兴邦乎?”曰:“一言而丧邦,有诸?”孔子对曰:“言不可以若是其几也。人之言曰:‘予无乐乎为君,唯其言而莫予违也。’如其善而莫之违也,不亦善乎?如不善而莫之违也,不几乎一言而丧邦乎?”
鲁定公问:“一句话可以使国家兴盛,有这样的事吗?”孔子回答说:“对语言不能有那么高的期望。有人说:‘做国君难,做臣子也不容易。’如果知道了做国君的艰难,(自然会努力去做事)这不近于一句话而使国家兴盛吗?”定公说:“一句话而丧失了国家,有这样的事吗?”孔子回答说:“对语言的作用不能有那么高的期望。有人说:‘我做国君没有感到什么快乐,唯一使我高兴的是我说的话没有人敢违抗。’如果说的话正确而没有人违抗,这不是很好吗?如果说的话不正确也没有人敢违抗,这不就近于一句话就使国家丧亡吗?”
叶公问政,子曰:“近者说,远者来。”
叶公问怎样治理国家。孔子说:“让近处的人快乐满意,使远处的人闻风归附。”
子夏为莒父宰,问政,子曰:“无欲速,无见小利。欲速则不达,见小利则大事不成。”
子夏做了莒父地方的长官,问怎样治理政事。孔子说:“不要急于求成,不要贪图小利。急于求成,反而达不到目的;贪小利则办不成大事。”
叶公语孔子曰:“吾党有直躬者,其父攘羊,而子证之。”孔子曰:“吾党之直者异于是。父为子隐,子为父隐,直在其中矣。”
叶公告诉孔子说:“我家乡有个正直的人,他父亲偷了别人的羊,他便出来告发。”孔子说:“我家乡正直的人与这不同:父亲替儿子隐瞒,儿子替父亲隐瞒,正直就在这里面了。”
樊迟问仁,子曰:“居处恭,执事敬,与人忠。虽之夷狄,不可弃也。”
樊迟问什么是仁。孔子说:“平时的生活起居要端庄恭敬,办事情的时候严肃认真,对待他人要忠诚。就是去边远的少数民族居住的地方,也是不能废弃这些原则的。”
子贡问曰:“何如斯可谓之士矣?”子曰:“行己有耻,使于四方不辱君命,可谓士矣。”曰:“敢问其次。”曰:“宗族称孝焉,乡党称弟焉。”曰:“敢问其次。”曰:“言必信,行必果,踁踁然小人哉!抑亦可以为次矣。”曰:“今之从政者何如?”子曰:“噫!斗筲之人,何足算也!”
子贡问道:“怎样才可称得上‘士’呢?”孔子说:“能用羞耻之心约束自己的行为,出使不辜负君主的委托,这就可以称作‘士’了。”子贡说:“请问次一等的‘士’是什么样的?”孔子说:“宗族的人称赞他孝顺,乡里的人称赞他友爱。”子贡说:“请问再次一等的‘士’是什么样的?”孔子说:“说话一定要诚信,做事一定要坚定果断,这虽是耿直固执的小人,但也可以算是再次一等的‘士’了。”子贡说:“现在那些执政的人怎么样?”孔子说:“唉!一班器量狭小的家伙,算得了什么呢!”
子曰:“不得中行而与之,必也狂狷乎!狂者进取,狷者有所不为也。”
孔子说:“找不到行为合乎中庸的人而和他们交往,一定只能和勇于向前及洁身自好的人交往!勇于向前的人努力进取,洁身自好的人不会去做坏事!激进的人勇于进取,耿介的人不做坏事。”
子曰:“南人有言曰:‘人而无恒,不可以作巫医。’善夫!”“不恒其德,或承之羞。”子曰:“不占而已矣。”
孔子说:“南方人有句话说:‘人如果没有恒心,就不可以做巫医。’这话说得好哇!”《周易》说:“不能长期坚持自己的德行,有时就要遭受羞辱。”孔子又说:“(这句话的意思是叫没有恒心的人)不要占卦罢了。”
子曰:“君子和而不同,小人同而不和。”
孔子说:“君子追求与人和谐而不是完全相同、盲目附和,小人追求与人相同、盲目附和而不能和人相处。”
子贡问曰:“乡人皆好之,何如?”子曰:“未可也。”“乡人皆恶之,何如?”子曰:“未可也。不如乡人之善者好之,其不善者恶之。”
子贡问道:“乡里人都喜欢他,这个人怎么样?”孔子说:“还不行。”“乡里人都厌恶他,这个人怎么样?”孔子说:“还不行。最好是乡里的好人都喜欢他,乡里的坏人都厌恶他。”
子曰:“君子易事而难说也,说之不以道不说也,及其使人也器之;小人难事而易说也,说之虽不以道说也,及其使人也求备焉。”
孔子说:“在君子手下做事情很容易,但要取得他的欢心却很难。不用正当的方式去讨他的欢喜,他是不会喜欢的;等到他使用人的时候,能按各人的才德去分配任务。在小人手下做事很难,但要想讨好他却很容易。用不正当的方式去讨好他,他也会很高兴;但在用人的时候,却是要百般挑剔、求全责备的。”
子曰:“君子泰而不骄,小人骄而不泰。”
孔子说:“君子安详坦然而不骄矜凌人;小人骄矜凌人而不安详坦然。”
子曰:“刚、毅、木、讷近仁。”
孔子说:“刚强、坚毅、质朴、慎言,(具备了这四种品德的人)便接近仁德了。
子路问曰:“何如斯可谓之士矣?”子曰:“切切偲偲,怡怡如也,可谓士矣。朋友切切偲偲,兄弟怡怡。”
子路问道:“怎样才可以称为士呢?”孔子说:“互相帮助督促而又和睦相处,就可以叫作士了。朋友之间互相勉励督促,兄弟之间和睦相处。”
子曰:“善人教民七年,亦可以即戎矣。”
孔子说:“善人教导训练百姓七年时间,就可以叫他们去作战了。”
子曰:“以不教民战,是谓弃之。”
孔子说:“让没有受过训练的人去作战,这是抛弃他们,让他们去送死。”